兵工厂山谷的深夜，铁匠炉的火光把冻土映得通红。
周铁柱跪在T-34的炮管前，右手握着根长铁钩，正往炉里添焦炭——炮管退火到了最关键的一步，温度必须稳定在650℃，高一分会脆，低一分会软，他盯着炉边挂着的铜温度计，汞柱在刻度线上晃悠，像根悬着的心弦。
“周大爷，俺再给您添点焦炭！”小顺抱着半筐焦炭跑过来，棉袄上沾着炉灰，左臂的伤口刚拆绷带，还不能用力。
他把焦炭往炉里倒，火星溅在周铁柱的棉裤上，烧出个小洞，周铁柱却浑然不觉，只是盯着炮管：“慢着！别添太满，温度要降了！”
徐昊站在旁边，手里攥着系统光屏——【T-34炮管退火参数监测：当前温度648℃，需维持15分钟，建议用“分段控火法”，每5分钟添1块焦炭】。
他把参数念给周铁柱听，周铁柱眼睛一亮：“俺就说咋总差口气！这分段控火法，比俺老经验准多了！”
两人配合着调整火候，15分钟后，周铁柱用铁钩把炮管勾出来，浸进旁边的冷水桶里。“滋啦——”白雾冲天而起，水汽在寒夜里凝成小冰粒，落在周铁柱的脸上。
他伸手摸了摸炮管，又用锤子轻轻敲了敲，声音浑厚没有杂音：“成了！这炮管能扛住100发穿甲弹，不炸膛！”
话音刚落，他突然晃了晃，差点栽倒在水桶里。徐昊赶紧扶住他，才发现周铁柱的右手被烫伤了，起了一串水泡，是刚才勾炮管时不小心蹭到炉壁的。“老周，你咋不早说！
”徐昊掏出急救包，给周铁柱包扎，“都熬了两天两夜了，赶紧去歇会儿，剩下的活儿让技工们干。”
周铁柱摆摆手，推着轮椅往T-34底盘那边挪：“歇啥！就差最后装履带了，俺得看着装完才放心。
”底盘旁，四个技工正用扳手拧履带螺栓，新焊好的钢轨履带闪着冷光，上面的防滑齿比T-26的宽了半寸，是周铁柱特意设计的，能啃住平安县城的冻土城墙。
天快亮时，第一辆T-34终于组装完成。徐昊爬进炮塔，拉动操纵杆，发动机“轰隆”响起来，履带在冻土上碾出两道深沟，炮口缓缓抬起，对准远处的山头。“好车！
比T-26稳多了！
”他激动得拍了拍炮座，系统光屏突然弹出提示：【T-34中型坦克首辆下线，主线任务【备战平安县城】进度90%，剩余任务：联系丁伟完成支援约定、步坦协同实战验证】。
“联系丁伟的事交给俺！”魏和尚从外面跑进来，手里拿着个布包，里面是刚烤好的玉米饼，“俺去师部送信时，跟丁团长的通讯员熟，俺骑马去，半天就能到！